裁判要旨

　案情簡介

　實務總結

相關法律規定

　審理論述：

　　本院認為，本案中，某信息公司為整合青島市防偽稅控服務體系，將某市公司、某電器公司、某客運公司這三家業已存在的服務單位整合為一個服務平臺，擬新設某市公司統一運營市的增值稅防偽稅控服務業務。其在2005年11月28日提出的《組建協議》和章程中所提出的方案是某信息公司、某科技公司、某電器公司、某客運公司在新設公司中各占股51%、19%、19%和11%。某科技公司認為該方案擴大了某信息公司的權益，侵害了某科技公司的權益，主張按照之前某市公司和某電器公司、某客運公司所占的市場份額，某電器公司和某客運公司在新公司中占比30%，其余70%由某信息公司和某科技公司按照雙方在某市公司中51%和49%的持股比例相應劃定。本院認為，根據本案的實際情況，某科技公司的這一利益訴求，有其相應的事實依據和正當理由。但面對這一分歧，某信息公司沒有選擇通過商業談判來加以解決，而是徑行撇開某科技公司，直接與某電器公司、某客運公司合作設立了與某市公司經營相同業務的某市公司，并實施了通過司法訴訟意圖解散某市公司、取締某市公司的防偽稅控服務單位資格、將某市公司的員工推薦到某市公司就業等一系列的行為，使得某市公司的經營基礎喪失。《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一百五十一條規定：有限責任公司公司合法權益受到他人侵犯，給公司造成損失的，股東在公司、董事會、監事會收到其提交的書面請求后拒絕提起訴訟的，有權為了公司的利益以自己的名義直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本案中，某科技公司于2008年2月14日分別向某市公司董事會和兩名監事發出《關于依法維護公司權益的函》，提出因某信息公司將公司主營業務交其控股公司某市公司，致使某市公司無法按照公司章程正常經營，系某信息公司利用關聯公司侵害了某市公司的權益，請求依法提起訴訟。在公司董事會和監事拒絕提起訴訟的情況下，某科技公司向一審法院提起本案訴訟，符合法律規定。原審判決將本案案由認定為股東代表訴訟糾紛正確，本院予以確認。《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二十二條規定：“因當事人一方的違約行為，侵害對方人身、財產權益的，受損害方有權選擇依照本法要求其承擔違約責任或者依照其他法律要求其承擔侵權責任”。雖然某信息公司與某市公司之間存在著合同關系，但從某科技公司的一審訴訟請求及其理由來看，其核心訴求是主張某信息公司實施的設立某市公司經營同類業務、取締某市公司的防偽稅控服務單位資格系侵權行為并應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故原審判決以當事人之間的合同關系為依據對本案進行審理，偏離了當事人的訴訟請求，本院予以糾正。

　　關于某信息公司取締某市公司的防偽稅控服務單位資格是否構成侵權行為并應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的問題。某信息公司與某市公司于2005年12月27日簽訂的《開票金稅卡加密加載軟件及設備安全保管與使用協議》約定：某市公司必須在加載工作完成后的10個工作日內將加密加載設備如數返還某信息公司，自該協議簽訂之日起，某市公司負責區域內發生任何違反該協議規定的行為時，某信息公司有權對某市公司采取相應的懲罰措施，包括取消服務單位資格等。在本案訴訟過程中，某信息公司主張其系因某市公司沒有返還加密加載設備這一違約行為而取消其服務資格。對此，本院認為，首先，根據相關規章的要求，撤銷某市公司防偽稅控服務單位資格必須符合一定的條件。《增值稅防偽稅控系統服務監督管理辦法》第十六條規定了取消服務單位資格的條件，明確該資格的取消必須符合兩個條件：在實體方面，必須有違反該辦法規定的行為;在程序方面，必須由當地稅務機關向上一級稅務機關報告，由上一級稅務機關會同授權單位進行聯合調查，經調查屬實的，才能由授權單位進行嚴肅處理，直至終止其服務資格。由此可見，某信息公司并沒有隨意解除某市公司授權單位服務資格的權力。故原審判決關于國家稅務總局賦予某信息公司對防偽稅控系統省級服務單位和省內服務網絡負責建立和管理的權力后，沒有對某信息公司授權及取消服務單位資格的方式予以限制的認定不當，本院予以糾正。其次，某信息公司于2006年4月25日作出的關于取締某市公司的省級服務單位資格的通知中，只是籠統地指稱某市公司存在“諸多嚴重違規行為”，并未具體指明某市公司系因沒有依約返還加密加載設備而被取消服務單位資格，且本案中并無證據表明某市公司股東之間的內部分歧已直接影響到該公司對外業務的開展及服務的提供。本院注意到，自2005年8月8日開始，某市公司的董事長和總經理分別由某信息公司委派的龔某和王某出任，在這種管理和控制格局下，即便發生未按時返還加密設備的問題，正常情況下控股股東不會對子公司采用取消服務單位資格這種使其無法正常經營和存續的極端措施。故某信息公司在訴訟中提出的某市公司系因未依約返還加密加載設備而被取消服務資格的抗辯理由，難以令人信服，本院不予采信。第三，從某信息公司實施系列行為的時間順序來看，取締某市公司的服務資格是其故意實施的侵權行為。本案中，某信息公司在其2005年11月28日提出的《組建協議》和章程被某科技公司拒絕后，因2006年2、3月份雙方因為總經理王某的任職等事宜發生分歧及某科技公司不同意其關于設立新公司統一開展地區的防偽稅控業務的方案內容，某信息公司于2006年3月22日與某電器公司、某客運公司共同設立某市公司，于同年4月3日即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解散某市公司，繼而于4月25日發文取締某市公司的服務資格，將其所有業務交由某市公司承擔。從某信息公司實施的一系列行為來看，其之所以終止某市公司的服務單位資格，是在與某科技公司就新設公司中的股權比例劃分不能達成一致意見的情況下，利用其壟斷經營防偽稅控系統企業專用設備的發售管理，負責管理和建立省級服務單位和相應服務網絡的優勢地位，單方、恣意配置其所掌控的壟斷資源，無視某市公司及其另一股東某科技公司的正當利益訴求，另行設立某市公司經營同類業務，并對某市公司的經營業務資格予以剝奪，其行為有違正常的商業道德和商業倫理，系故意實施侵權行為以侵害他人權利。《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零六條第二款規定：“公民、法人由于過錯侵害國家的、集體的財產，侵害他人財產、人身的，應當承擔民事責任”。根據某市公司章程的規定，該公司的唯一經營范圍是防偽稅控業務，且該業務具有專營的特殊性，在服務資格被終止后，某市公司的業務無法開展，公司繼續存續難以為繼，故應當認定某信息公司的侵權行為給某市公司所造成的損失即為該公司因此所受的營業損失。

　　關于某信息公司對某市公司承擔的損失賠償數額問題。本案的實際情況表明，在某市公司成立之前，地區的防偽稅控業務是由某市公司、某電器公司、某客運公司共同經營。對三方各自占有的市場份額，某科技公司雖然主張某市公司占有70%的市場份額，但未能提供相應的證據加以證明。考慮到某市公司與某信息公司所從事的業務均具有特許經營的同質性，本院認為，可以將某信息公司在某市公司中所占的61%的股權比例作為確定某市公司、某電器公司和某客運公司此前所占市場份額的參考依據。由此，本院認定，在某市公司所獲得的經營利潤中，有61%的經營利潤是原本應該由某市公司獲得的。故對某科技公司所主張的某市公司所取得的全部利潤即為某市公司的損失這一訴訟理由，本院部分予以支持。根據本案查明的事實，某市公司2006年度的經營利潤為500.79萬元，2007年度的經營利潤為887.69萬元，合計為1388.48萬元，扣除某電器公司和某客運公司按股權比例應得的39%的份額之后，某信息公司的應得利潤為846.9728萬元，因本案糾紛系某信息公司故意實施侵權行為所致，故本院認定該846.9728萬元利潤即為某市公司2006和2007年度的經營利潤損失，不再考慮是否實際參與經營管理等其他因素加以酌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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